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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每個人都進行一場旅行,在《西遊記》裡的角色,你可能是孫悟空(大膽,擁有青春不死靈藥的顯耀角色),你可能是唐三藏,有偶像的外表,喜歡說教,教育別人,你也可能是豬八戒,好吃懶作,喜性酒色,或是沙悟淨,是一個不起眼,永遠只是配角,別人要你做啥你就做啥的角色,我們都在《西遊記》裡,我們往西天取經,遇到各種妖魔鬼怪,你能練成火眼金睛,還是手腳抽筋,你能創作財富加薪,或只能釜底抽薪,全憑本事。

和林奕華導演認識不是很長的時間,但覺得他是個很能聊的人,對文學的高度素養與普羅文化涉獵之廣度與深度,都遠非我這個小小媒體人能相比,上回見他是因為吳彥祖演的舞台劇《快樂王子》,我在時間配不上的情況下沒看到那齣劇,之後則是《水滸傳》喜感與愁悵並存的一齣Man味舞台劇,這回則是喜感全面升級的《西遊記》,可惜我工作之故,只看了上半場就被叫回去寫稿了,無緣看下半場,但在寫稿之後我又回到國家戲劇院,和林導小聊了一下,下面是我和林奕華導演的快問快答。若有後來想起來的問題和回答,再擇日補充。


問:王耀慶在片中的演出非常耀眼,你是怎麼安排他戲份的呢?劇中有非常多「台味」十足的對白,你如何融入這樣的文化之中?特別是把我們的星光大道這類很受歡迎的節目形態放進來。


答:其實西遊記這齣劇,基本上王耀慶就像個孫悟空了,他個人的舞台劇能量非常充沛,我給他本子(劇本)讓他背對白,不可能要求他一字一句不漏背出來,他一定會加入很多自己的話。演員在舞台劇的表現要精彩,就是要和對戲的演員能夠「玩」,有這樣的即興感覺才是精彩。(難怪有些人來看了三四場都還能得到不一樣的感覺)就像上半場有場戲是他和孝全對話時,他虧孝全說:「不像有些人演同志片就會紅。」(在虧張孝全從《孽子》、《盛夏光年》這些受歡迎的同志角色)孝全之後也即興加了句:「不像有些人台語講不好還硬要去演什麼天下XX味的。」耀慶腦筋好,就會自我發展出那句:「好,我會去和陳昭榮講的。」


觀眾可以發現他們在舞台劇上的演出,一部份也是在演真實世界中的自己,有虛有實,這樣的對照才有趣。觀眾更可能察覺,他們真的是在演(玩)一齣劇。


至於〝台味〞十足的對白,(劇中有不少台語對白和時事諷刺,如王耀慶說:「我們八年換了八個行政院長,教育部長卻沒換過。」)我其實常來台灣,每個月都這樣來來回回的,我在香港也會看台灣節目,加上編劇是台灣人,我對台灣當然是很熟悉的,而且接下來我還會在北藝大教書。


問:《水滸傳》和《西遊記》都這麼成功,接下的《三國志》呢?
答:我目前初步的構想是把同一組人放到三個不同場所,同樣的故事在會因為不同場所產生不同情況,可能是醫院或其他地方,目前這也還是在討論的範圍,但這齣劇是否能夠如期製作,還要看兩廳院這邊的安排。


問:《西遊記》會加演?會出DVD影音商品嗎?
答:也許明年一月會加演,接下來團員會先到別地巡演,至於DVD這些商品因為版權在兩廳院,我只知道未來公視可能會播出《西遊記》這齣舞台劇,詳細時間則沒那麼瞭解。


問: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是比較明確的作品嗎?
答:明年五月應該會和北藝大學生合作推出一部和楊德昌有關的舞台劇,會拿他四部作品來改編,如《獨立時代》、《恐怖份子》,會拿其中一些片段來改對白,所以我希望學生能把楊德昌的作品全都看過一次,只是目前有些作品比較難找。


中間還有些問答我記得不是那麼清楚了,因為太多人要和導演合照或簽名,而且畢竟我只是和他閒聊,其中甚至還問到了他對這次威尼斯影展李安拿獎的看法。林導很有趣地和我說,其實他不意外李安的《色,戒》會拿獎,因為荷蘭導演保羅范赫文去年的威尼斯影展競賽片《黑書》(The Black Book)就是講二戰時的女間諜故事,內容和《色,戒》幾乎如出一轍,我去年在威尼斯看的時候就覺得非常好看。林導也認為《黑書》就是比較商業一點的《色,戒》,所以范赫文應該很瞭解李安這樣的故事。


說起來也算巧合,若是李安的《色,戒》和范赫文的《黑書》是同場較量的話,我還真擔心李安會輸咧。因為《黑書》還真的非常好看。台灣目前可能會引進這部片,請大家好好期待。至於另一個法國導演凱薩琳布雷亞(Catherine Breillat),她個人作品中的「性」成份都極度顯明,所以林導也認為凱薩琳應該對《色,戒》是很有好感的。


撇開這些題外事後諸葛不說,這次威尼斯影展的評審團清一色全導演,我就認為能在這群導演意見中脫穎而出,更能顯出李安作品的可貴,不管是不是張藝謀幫了李安,或其他評委幫了李安,李安再一次站在華人創作的高峰之上,不管他是否用半條性命或是三分之二條性命來拍這部片,李安能獲獎,他永遠不變的謙虛態度,是大家值得學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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