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納對於旗下超人與蝙蝠俠這兩大人氣角色進行了不少次換血改造,從這次《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Batman v Superman: Dawn of Justice)精心佈整的線索來看,不難想像是為了日後《正義聯盟》的超級英雄華麗陣容做的準備。
 
面對同業漫威提早佈局眾家英雄集結成的《復仇者聯盟》,DC早就想做這套精選集戰術,奈何時機點不成熟以及重新開機版本的蝙蝠俠宇宙觀建立人克里斯多夫諾蘭堅持不置入超人元素,使得這套作品好事多磨,直到《超人:鋼鐵英雄》之後才啟動交集宇宙。
 
《超人:鋼鐵英雄》刻劃了『神之子』超人的完整英雄之旅,導演查克史奈德刻意把時間軸切換加速節奏,就是避免觀眾對這題材的熟悉度引發疲累,到了《蝙蝠俠對超人》還得面對前一套諾蘭版的《蝙蝠俠》宇宙觀。
 
但為了能讓兩套作品涉入性更高,也得顧及沒看過《蝙蝠俠》系列的觀眾,所以開場刻意交代蝙蝠俠童年雙親被殺的陰影以及崛起之路。再透過前作的都市毀滅戰,拉整超人宇宙與現實感強烈許多的蝙蝠俠視野疊合,給足本片合理的交集論述。
 
這集最大的關鍵在於神的矛盾,對於超人拯救了世界,卻也在戰鬥過程傷及了眾多無辜,這種政治責任究竟是誰該負?儘管是『超義務行為』,對於信奉良善道德觀為主的超人,卻無法即刻演算政治外交策略。
 
近乎直線思維的他被國會議員質疑行為準則,讓渴望透過毀掉神,成就自己擁有超越神能量的反派角色雷克斯得到絕佳舞台。設計超人在國會參加公聽會發生恐怖攻擊,等於毀了超人與世俗政治對話的法理基礎。更助長了蝙蝠俠認為超人的存在終究凌駕律法之上,基於『預防性犯罪』的前提,逼迫蝙蝠俠把超人視為最終敵人。
 
討論超人與蝙蝠俠兩人的道德思辨是很有意思的,超人選擇近乎無差別性地執行各種善舉義行,理論上這樣的犧牲奉獻是無私,卻仍然受到世人質疑他的聖潔性。無疑是對深具超人形象的『耶穌』貼了最直接的標籤。片尾整段戲幾乎就是暗示超人等同耶穌,終究會以新生姿態當真正的救世主。
 
所以當雷克斯提出人類畏懼當神明與我們不同邊的時候,他也質疑了神的立場。直呼為人類偷火帶來智慧的普羅米修斯居然受到天神懲罰,是否天神畏懼人類得到超越祂們的能量?所以雷克斯成了普羅米修斯的信徒,要超越神的前提,就是要毀掉神。
 
與雷克斯信念不同,但外交行動相仿的蝙蝠俠,自認為人類福祉不惜與超人開戰,在這門論述上可能會讓觀眾略感不解,所以當超人與蝙蝠俠最終那場決鬥嘎然而止時,自然少了些理解能力。
 
就150多分鐘建立DC漫畫最終的英雄宇宙來看,本片絕對是一張漂亮成績單,戲份不多的神力女超人居然可以偷光整場秀,其一是拜Gal Gadot迷人的眼神,其二則是她登場時的電吉他搖滾樂,令人無法忽視。外加整場戰鬥只有她是樂於對決,周旋於超人與蝙蝠俠之間也好,力克最終怪物毀滅日也罷,神力女超人那道從容眼神給足這部高壓戲劇絕佳亮點。整場被壓著打的蝙蝠俠還好有一場攻堅戲碼,展現Arkham式的電玩設計,給大家看一下查克史奈德是怎麼用這麼短的篇幅拍出最強悍的蝙蝠俠動作戲。
 
《蝙蝠俠對超人》如何調理兩大英雄的道德主題,這個主舞台其實可再深論,但DC不願以漫威的輕鬆幽默節奏爬梳這兩位嚴肅英雄,就節奏來看自然略顯慢了些。這也是為何神力女超人登場能搶戲,就連超人母親一句話也能引發哄堂大笑。但對於日後的《正義聯盟》雛形,本片已經功成身退,這已是獻給影迷的年度耶誕節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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