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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爾蒙是高中生的超級毒藥,性慾與理智都因為賀爾蒙搗蛋而失序拉扯。成年前夕的誘惑之旅總是艱辛,愛情不但是自己與幻想的浪漫對話,相伴的性與激情更是另一個無止盡的想像黑洞。

曾經在李安導演的《喜宴》中飾演一角的美國演員米契爾利奇登斯坦,想不到自己執導筒後的作品《陰牙人》(Teeth)竟是走這麼前衛的搞怪黑色喜劇。該片敘述一個美國高中生唐兒從小就發現自己下體有異,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還曾因為好奇用手摸時,被妹妹的陰部「咬」傷,從此留下難以抹滅的傷口/記憶。

身為編導重任的米契爾,透過性器官比喻男女關係間的主動與被動。如課堂上談論男女生殖器官時,傳統父權霸權思考邏輯,讓大家都明白男性陽具模樣;有趣的是,當討論到女性陰部結構時,唐兒與同學們的書上,卻被張超大的貼紙給完整蓋住。暗喻了女性被壓抑化與女性下體如幽洞般地無法被客觀認識,一如大部份女性都很少仔細地端視過自己的親密身體。

這種情節既尷尬又現實,也難怪片中主角唐兒搞不懂自己陰部構造。因為連學校都不願意撇開有色眼光傳達正確知識,更何況要把這麼困惑的事要向父母親啟齒。加上唐兒又是當地禁慾組織的風雲人物,她以秀麗的姿色讓大家對她產生更強的信賴感,她卻無法消除內心對性的不安全感。

然而,唐兒很快地就陷入理智與情慾的拔河,她無法克制暗戀上學校另一位男同學,兩人對彼此的好感,旋即讓禁慾宣言破功。當兩人共赴巫山時,唐兒下體牙齒竟然咬斷男孩命根子,頓時間讓唐兒的愛情幻想全數瓦解。

接著她遇到的男性,每個都是披著羊皮的狼。不管是婦產科醫生或是同校另一個暗戀她的男同學,就算是表面上溫柔又體貼,但私底下卻只有想著侵害女生的爛主意。還好唐兒拜陰部有牙所賜,讓這些登徒子全數遭殃,完成她女性的復仇。

唐兒更因為能駕馭她的「牙齒」,使得世俗認定的女性弱點,反過來變成她最有力的武器。不光是男性能強行「進入」女體,她也能狠心地「一口咬定」,抗拒父權世界裡的暴力。

《陰部有牙》看似怪異離譜,卻道盡男女性慾交戰時的面面觀,男生可能不明是否「誤闖禁地」,女方也不瞭解自己身體/慾望。男女身體更不再只是單純施與受的對立,可能會異位倒轉。

難怪片尾看到唐兒搭順風車遠離昔日傷心小鎮時,沒想到好心載唐兒的老伯伯竟是個色老頭,唐兒本來是滿臉愁容,瞬間自信上身,因為她確立了身體自主權。再對照男性畏懼的「閹割情結」,在這片以黑色幽默包裝出獨特的尖叫聲與尖笑聲,凸顯了這天馬行空的荒誕奇想,可能是好女孩的喜劇,卻是壞男孩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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