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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而優則導的爾冬陞導演,他拍攝的作品多半有一定的社會議題,從1986年拍的《天天星期七》(The Lunatics,港譯癲佬正傳)開始,以一位協助精神病院患者的社工為題,加上一位女記者的貼身紀錄。做為一位演員出身的導演,爾冬陞把他的重點擺在「人」身上的觀察,似乎是再自然不過的選項。
再細看爾冬陞之後的導筒成績單:《色情男女》、《新不了情》、《烈火戰車》、《真心話》、《旺角黑夜》、《早熟》、《門徒》,到《新宿事件》,爾冬陞顯然聚焦在社會題材大過於創作文藝片題材,期間的田野調查更是一門細碎而繁雜的功課,更突顯了爾冬陞做為一位社會觀察家的角度。

影片敘述一群偷渡到日本的華人,在日本底層社會做一些連日本人都不願意擔任的苦勞差事維生。在日本受到各方面欺壓的華人們,為求自保,集社組成多支幫派,還因不同地區的華人血統而衍生出不同派別。如高捷為首的台南幫黑道,主宰新宿一帶的勢力分配。

外來的中國客與台灣幫槓上後,最後中國派反與日本黑幫結盟,併吞了台灣派的土地,但以成龍為首的中國幫,也因勢力掘起而產生意見分歧,自此種下了日後衝突危機。

《新宿事件》找來身手了得的成龍出任主角,飾演一位到日本尋找昔日愛人的中國偷渡客,成龍在片中下卸了他的格鬥不敗金身,選擇詮釋一位更具血肉色彩的悲劇人物。

成龍時常表示他不要只是演打架的角色,他希望有一天能像偶像勞勃狄尼諾好好演戲。《新宿事件》或許只是個起點,我們還無法看出他太多深沉的內心戲碼,見到成龍眉心糾結的焦慮,捨棄那些昔日的笑鬧線條。用「臉」表演,確實比用四肢難上許多,成龍想靠演(眼)技征服觀眾,其實還是有些距離的。

吳彥祖在片中飾演成龍的東京友人,他更拋下昔日俊美模樣,全片造型都俗又有力,影片中段之後在他身上發生的慘事,更把原本陽光樂觀的個性扭曲成陰暗憂鬱的躁怒份子。

他那副狂放而桀驁不馴的模樣,似乎保存了之前以《新警察故事》裡那位傲氣公子哥狀況到這部片來。對於吳彥祖而言,這樣的表演並不陌生。相較於上部他在《門徒》裡的道德衝突,吳彥祖在《新宿事件》比《門徒》裡的角色,來得更乖張,也更讓人對他同情。

導演爾冬陞在上部《門徒》裡闚看毒品對人的千百影響,最讓人嘆為觀止的是,他從毒品的上游、中游到下游的製作/使用過程,談論地極為縝密,不光是巨觀的毒品歷史脈絡,到服用者生理與心理變化的各種微觀角度,《門徒》儼然是一部反毒示範教學最佳作品。

《新宿事件》裡對黑社會的觀察入微,不是像杜琪峰式的華麗槍戰風格就能在子彈下拼出道德論說文,爾冬陞交出和《門徒》裡一樣黑暗的故事句點,但為了減輕觀眾對殘忍故事的絕望感觸,在影片結尾畫下之前,把那些扭曲的人性倒帶到尚未變形的樂天小人物話語。

片裡眾人唱著「愛拼才會贏」,那是一首膾炙人口的華人界必點歌曲,再比對眾人為了打拼後所選擇的路線,「贏」這頂帽子,總讓人容易迷失自我,讓人悵惘,讓人忍不住詰問自己,為何一定要「愛拼才會贏」才是生存指導原則?


註:本片有許多殘忍砍殺畫面,礙於電視播放尺度,可以看DVD看看完整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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