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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夫一妻制是促進社會和諧的基石嗎?你能夠對另一半提出愛戀終身保固嗎?你能夠保證不會逢場作戲嗎?你能夠相信自己的專情意志嗎?答案很難填寫,也很容易無解。

德國導演湯姆提克威執導的《三人擠不擠》(3)/(Drei),開場透過一段兩男一女的現代舞詮釋兩性三人關係,每段舞姿就暗示了本片走向,簡潔地讓觀眾瞬間掌握影片重點。影片敘述剛切除睪丸癌的賽門(塞巴斯提安舒波飾)與交往20年的同居女友漢娜(蘇菲蘿伊飾)感情陷入瓶頸。

賽門念的一段對白,幾乎就是大多數情侶/夫妻間的不能說的秘密。激情後的平淡哲學是門非常難的必修學分,但大多數人很難甘之如飴。於是背叛出軌如影隨形,修補好之後的假面甜蜜,透過異國出遊而重新審視雙方關係。接著漢娜遇上從事幹細胞研究的生化科技新貴亞當後,兩人擦出性的火花。讓人意外的是,賽門在泳池也遇上了亞當,竟也互生好感。於是,上演了這段三人詭異戀情。漢娜最後甚至還懷了雙胞胎,但誰才是孩子的父親呢?

其實誰是孩子的父親,一點也不重要。湯姆提克威藉由《三人擠不擠》為大家創造一個性愛烏托邦,人都需要激情,不管是精神上或是肉體上。特別難掩飾一眼瞬間的迷惑目光。賽門、漢娜、亞當,都是在片刻閃爍時,向對方確認了義無反顧的貪戀。

而《三人擠不擠》的趣味在於三人的職業對應著感情價值觀,從事美術工程師藝術工作的賽門生性浪漫,電視主持職業的漢娜其實比較接近一般中年熟女模樣,反倒是亞當的生化科技背景,暗喻了人為科技可以改變先天DNA,似乎也代表為何他兼具雙性戀身份呢?何況影片中段也透露出他過去曾經擁有一個美好家庭,即便和妻小分道揚鑣,也還能夠理性平和往來,妻子甚至可以接受他的性向轉彎選擇。

漢娜在電視上與另一位專家討論時,對方字字句句都攻入心房,簡直就是在講漢娜的出軌,但卻又從這些話語中解釋了自己失序行為原由。

如:「那些我們不能沒有的必要概念、我們何必守著貶低自己的概念?通常的回答是:我們不能沒有它們,有它們,我們才能活下去,這就是矛盾之處」我們認定了某些社會規範為我們理所當然地需要遵守,卻又發現時常背道而馳,卡在困惑與偽善之間,進退兩難。知識份子其實沒有因此比人清高,竟是如此輕易地被擊潰道德防線,漢娜的眼淚解釋了這些困窘,原來自己天真地可以。

《三人擠不擠》立意是良善的,湯姆提克威認為三人行並非壞事,這位亞當小三,成為了這伊甸園裡的「肋骨」,他彷彿修補了賽門與漢娜間的裂痕。因為影片中段刻意設計賽門患睪丸癌而被迫成為1/2的男人,是否象徵他通過了亞當這個肉身彌補成了更完整的男人呢?漢娜懷了雙胞胎更應該與同時接納了兩位男子的愛有關。影片最後以俯角看著三人同處一床時,那畫面加上了一層猶如以顯微鏡探照這三人造就的新關係,更暗喻了,這樣的三人組合,會不會也是造物者的新發現呢?(對照之前亞當和同事在實驗室裡的情節來看,這一點更不言而喻了。)

感情世界裡的排列組合永遠是門學問,與道德價值重組後更是難上加難,無需把第三者妖魔化,也不用急忙為自己羅曼史的陰影縫隙找人填補,慾望是最高指導原則,但前提是你得找到信奉烏托邦共治的伴侶才行,三人其實是很擠的,別妄想雙手可以抱緊一對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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