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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有一天》之後,對於侯季然導演處理魔幻愛情的調度能力又驚又喜,能把似夢非夢的時空邏輯設計地這麼清楚,還能帶了那麼一點青春躁動感。在虛構及現實之間,侯季然創造出了一種罕見的愛情力場,能向觀眾解釋跳躍、違背常人眼裡的世界,其實是可以這麼運作的。

來到短片集《10+10》,侯季然拍的《小夜曲》更是處處充滿神來一筆,從廣播間裡的點播歌曲以真人現場演唱播出,讓新生代觀眾一闚昔日點播歌曲的演唱光景。接著鏡頭一晃,原本演唱的年輕女歌手簡嫚書已變成歲月滿痕的歌手紀露霞。鏡頭裡由兩位女子輪流演唱,鏡頭外還傳達出傳承接唱的濃厚意味。因為「綠島小夜曲」當年就是由紀霞霞演唱,眼尖的歌迷應該會識出侯季然埋在短片裡的時光密碼。

有了明確的魔幻寫實語法,《南方小羊牧場》依循這個脈絡,從開場的片名到戲裡場景,片名這五個字從動畫變成路上補習班員工的手舉招牌,觀眾已經悄悄踏進侯季然的魔幻語法。

原本對這片名感到不知所云,即刻便能理解,原來「南方小羊牧場」是某家位於南陽街補習班的名稱。把補習班當成是一個牧場,降低傳統補習班的乏味感,給觀眾些許不同想像力。

接著影片裡用了許多逐格動畫技巧(Stop-Motion)營造出超現實節奏感,藉由這種拍攝手法,讓失戀的男主角阿東呈現出人生卡關的困頓感。我們失戀時,眼前的速度也模糊慢速化。從這個手法開始為影片定調,那些曾被愛情傷透、被掏空、被拋棄的孤獨感,逐漸浮現出對應方位。

在考卷上畫著可愛小羊的女主角小羊透過插畫尋找自己的人生座標,一時調皮在考卷上畫大野狼的阿東,意外開啟狼與羊的紙上對話後,竟這樣找到曖昧陪伴的興奮感。

《南方小羊牧場》用俏皮的魔幻電影語言,包裝極度感傷的愛情寓言。人們老是充滿執念,原地等待那個曾經離開我們的人會有朝一日再次碰面,於是設計了炒飯哥這個等待「5201314」BB Call數字暗號的癡心角色。這個角色大概是最容易勾起觀眾共鳴,曾經用過BB Call互傳思念的通訊時代,遠比不上當代即刻通訊的便利性,但那些共通的符號數字,卻放大了那些愛情美感。因為時間延長的等待焦慮,聽到電話另一頭的片刻,即是愛情裡的純情永恆。

也許你不曾踏入南陽街補習,但你可能會在另一個地方補習,我們往那兒去,急著到另一個更遠更美好的想像。補習班彷彿成了我們每個人的舊情人,大家都急著從她/他身上找到戀愛速成法門,再朝向更符合自己未來的世界邁進。

這故事不只是在講一個「準」愛情故事而已,它討論的是一段又一段的過客共通物語。大家在這街上來來去去,留下了什麼,帶走了什麼?這時每個人不會再有標準答案,於是片尾那凝結瞬間的交會煞是華麗,逼阿東必須做出決定。

《南方小羊牧場》把愛情的猶豫不決和跨步向前拍得這麼迷人又捉弄人,徹底挖掘出那些藏在我們心裡的層層密語,那些害羞與大家分享的愛情點滴,都在大銀幕裡一傾盡訴。

全文請見雅虎電影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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