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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深信,所有的愛情終究會退色,終究會被生活中的柴米油鹽醬醋茶耗弱熱情,終究沒有人能每天維持感情沸點。相知相惜是戀人們的初級證明,相依為命才是所有情感升華後的最佳寫照。

皮克斯/迪士尼出品的動畫片《天外奇蹟》(UP),表面上只是在談一位78歲的老頭子卡爾和8歲童子軍小羅冒險的故事,但其實在這個通俗娛樂元素華麗包裝的故事之下,躲藏著一段感性迷人的愛情宣言。

原來卡爾從8歲就遇到他心中的青梅竹馬艾莉,兩人都有著冒險情懷,小小朋友大大志向,尋找世外桃源是兩人小時的共同目標。

兩人婚後努力存錢想出國一探南美洲神秘國土,卻始終被生活瑣事牽制。最後艾莉不幸比卡爾先走一步,撒手人寰,才讓卡爾下定決心把屋子掛上高飛氣球,帶他遠離公式化的乏味日子,朝向彼此夢想的遠行國度邁進。

《天外奇蹟》揭櫫的道理並不是什麼偉大啟示,相反的,卻是離我們最近的生活感慨。

我們不也總被很多人情世故困在某個象限裡,嚷嚷著這輩子的志向藍圖,最後都讓忙碌佔走黃金時刻。就像片中的卡爾與艾莉存錢出國,好不容易存到一些數字,卻老是發生狗屁倒灶、意想不到的事情,瞬間把積蓄化整為零。

其實,我們不怕意外,也不怕真的遇上多少瑣事,而是怕自己內心裡對冒險、浪漫的那份不篤定。你沒辦法阻止或預測外在環境的變遷,但有辦法立定人生時刻表,和你心愛的另一半走入旅遊尋夢園。

這種動力象徵著你不會是被世俗拉勾著,成為隨波逐流的一份子,也證明你仍在浪漫驅動下,還有著作夢的特異功能。卡爾與艾莉來不及提早明白這份道理,他們只知道體內存在著冒險基因,但忘了大膽向前,奮力拋開羈絆才是消除無奈意外的捷徑。

我喜歡片中談論卡爾與艾莉相依為命的橋段,那種反歸到最原始、純粹的愛情早已不復見於當下世界,感人至極,教我感慨萬千。

或許我們早就習慣感情年輪,是在多圈消磨後,才找到最貼切的位置。但卡爾與艾莉很幸運,很簡單地從一而終、白頭偕老,那份天真愛戀,不知羨煞多少情海飄浮落難者。

雖然艾莉無緣和卡爾一起到天外世界,但卡爾載著與艾莉滿滿的記憶升空,透過他的眼睛、耳朵,幫艾莉體驗了兩人從未有過的夢想冒險。最終,卡爾找到了那遍仙境,兩人一起居住數十年的房子悠悠的降落在冒險國度之上,在那一刻,相信我們都明白,儘管艾莉早已離去,但她也換了個形態「到此一遊」。

「到此一遊」是我們多麼常說的一句話,對卡爾來說,是花了一輩子才達成的任務,看到艾莉生前來不及完成的遺憾總算化整為零。我忍不住眼角又泛著淚光。

艾莉從小到大的那本「我的冒險簿」,始終沒有進度,原本期待要以南美洲冒險之旅填滿,最後她在臨終前,貼上了她和卡爾的照片。和愛人牽手,走到哪,都是一場冒險。也難怪看到她寫在頁尾的「感謝你陪我這段冒險,現在換你去尋找你的冒險吧。」(Thanks for the adventure. Now go have a new one)讓我熱淚盈眶。



短短兩句話,卻是一生體悟。沒有感慨,只有感動,我們的感情,理應就是這般感性。

我喜歡艾莉對卡爾說那句:「打從心裡發誓!」(Cross your heart),承諾會做到一切,就算不一定能真的做到,但許願的當下總是百分百誠懇;小羅一開場和卡爾見面時說要幫忙扶他過街或跨過他家庭院(Cross the street或Cross the yard ),雖然被卡爾拒絕,但最後小羅卻幫助卡爾跨出人生的新步伐。

兩人更和狗狗「小逗」(Doug)成了新的冒險團隊,他們都各自跨過了原本設限,彼此就是最好的人生金鑰,開啟的解答也不再只是傳統的雙向治療,甚至是三向治療,若把片中的「凱文」也算進去的話,那就又多了一方。

過去我們習慣在皮克斯的作品中看到「對話」的可貴,如同《怪獸電力公司》裡兩個世界的交流,最後毛怪和小女孩阿布的感性對白。《料理鼠王》中的老鼠與人類和諧互依共存;《瓦力》中的科技文明與原始世界或《超人特攻隊》裡的人類需要超人團隊才能維持和平。

《天外奇蹟》談論的對話更多元,親情愛情與友情一網打盡,指涉的對象更廣泛,老人、小孩到狗,剛好是最需要陪伴的三種角色。但把這麼陳腔濫調的傳統角色設定能夠賦予這般新意,倒是少見的創意。導演彼得達克特從《怪獸電力公司》到《天外奇蹟》,不斷地書寫「窩心」這兩個字的可能性,這種驚喜與感動,難以用語言文字形容,就像尾隨在傷心之後的幸福,總讓人喜極而泣,格外讓人永久典藏。

來聽我很喜歡的「Married Life」


結尾上字幕時的音樂,非常活潑的旋律。其實整片音樂都是同一段旋律暈染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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