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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的寂寞向來是生理大於心理,女性則是心理大於生理。處理女性芳心的解碼方程式乃多變難解,相對之下要解決男性的寂寞,則是簡單許多。A片與情色產業及相關情趣產品的衍生自然是合理推論,情趣商品中,又以充氣娃娃最為曖昧,她展示了女孩/女人間的過渡角色,也成為男性純粹釋放賀爾蒙過剩的衝動。
從本片導演是枝裕和過去的「履歷表」來看,不管是《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或是《橫山家之味》,似乎再怎愁苦的題材到了是枝裕和手上時,都會發出一種撲了亮粉的質地,隱約地閃亮。

是枝裕和的新片《空氣人形》帶了點魔幻寫實的風格,敘述一位獨居的中年男子秀雄,他工作不如意,情場也沒和外界有太多交集,他唯一的情慾出口是他的充氣娃娃小望。秀雄甚至把小望當真人般地對待,幫她準備衣服,對她說話,抱她入浴、入眠,解決一天積壓的慾念。直到有一天小望突然有了「心」,她開始學習人類說話,甚至還跑到DVD店打工,認識了店中溫柔的男孩,她慢慢瞭解到這城市裡許多人和她有類似的狀況,外表披著人類的衣裳,但內心和她相仿,都是空虛的。

象徵式的空虛是《空氣人形》裡的傷感中心,是枝裕和在小望與主人/DVD店男孩的主軸之外,同時對照了多組獨居者的故事,如把自己孤立的暴食女子、白髮獨居老人、總是習慣要在飯裡加顆蛋的中年男子、擔心會被新進的年輕女同事取代的中年女子,他們的生活都沒有太多對話,選擇沉默或是被迫選擇孤立。

《空氣人形》沒有一味地在充氣娃娃與人類的超現實結合的論點上打轉,是枝裕和把我們無處可去的愛與寂寞鎖在充氣娃娃的軀體裡,所以有著一場小望不慎割傷,身體裡的空氣一點一滴地傾瀉而出時,她喜歡的DVD店男孩隨即為她貼上膠帶,再為她吹入滿滿的空氣,在這種生死消漲的瞬間竟也帶了點些許情慾流動象徵。

充氣娃娃有了心之後,到底是不是好事?小望因為有了心而感受到痛,她也免不了會步上被淘汰的一天,失去主人的關愛,她只不過是另一個不可燃的垃圾。小望想學DVD店男孩對她肚裡吹氣,讓男孩感受像她一樣的心悸,但孤獨的男孩似乎還有著另一層看不透的心事,哀傷早已讓他心死。甚至,男孩想體驗接近死亡的氣味。此時此刻,孤獨就像空氣,填滿我們四周,有時像個黑洞,把我們全拉扯了進去。

《空氣人形》的結局是心碎的,我們不會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童話結局,反過來我們看到城市裡的人們不斷地被刺傷,被各種情況困住的人們,他們選擇接受不變的現況,不問原因,也不求解決之道地,半麻木似地生存著,或許我們相信終有一天陽光會穿透那些無以名狀的清澈孤獨,開出內心那扇封閉已久的窗。「多美麗呀!」那句片尾台詞會是我們人生新的起點。

延伸閱讀:世界末日‧女朋友全文請點這裡

本片原聲帶由日本前衛電子藝人World's End Girlfriend演奏,We Are The Massacre是一首極度心碎的歌曲,可以音樂開著,不要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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