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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是一個很巧妙的距離。

朋友與情人,從言語交集開始呈現比重親密,遣詞用字與眼神都透露著兩者間的疏遠或甜膩。從朋友變情人,再從情人變朋友,是大部份戀愛法則的公式,畢竟沒有多少人能一輩子都完全接受一樣的愛情信仰。但當前情人變成新任枕邊情人,但又不是正式戀愛伴侶時,那身份的變化倒讓人感到錯亂刺激。

梅莉史翠普與亞歷鮑德溫及史提夫馬丁主演的《愛 找麻煩》(It’s complicated),敘述外遇不斷的亞歷煞上辣妹,最後和妻子梅莉離婚。但和辣妹結婚的亞歷,婚後生活不如想像,辣妹要他一天到晚去檢查精蟲數目,搞得他壓力倍增。

這時亞歷和前妻梅莉思念不如相見,兩人重提昔日往事總是默契十足,重返床上戰場更是如魚得水,完全不像和辣妹新歡結婚後反而「精疲力盡」,要辦床事簡直是像執行戰場任務。梅莉更因為本來是個糟糠之妻,突然變成第三者,似乎重拾昔日魅力。

但讓她苦惱的是,自己從大老婆變成第三者,變成曾經是自己最痛狠的第三者、狐狸精的角色。身份的轉變,心境上的距離,原本應該和丈夫保持一段距離的,卻因一時擦槍走火而找回往日情懷、激情。明明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怎會因為身份的轉變而對亞歷與梅莉帶來如此大的生命轉折?

前情人/前妻/前夫,都是感情現在進行式受創後的最佳傾吐對象,他們都懂得你過去的錯誤與執拗,瞭解你的脾氣毛病,但他們絕對不是生命裡的萬用小護士藥膏,任何傷口一擦就好。舊情人不可能成為你生命裡的備胎,或是一個不需要解釋、給予地位的陪襯品。

於是,戲裡不得不讓梅莉對這段曾經失敗的婚姻打上問號、綁上死結。和前任丈夫重修舊好,當然很好,能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對孩子更是好的兩性/良性示範。但她明白自己不過是丈夫出軌的想像,自己也只是貪圖些許放縱的樂趣。

身份上的互換,為她帶來了獵奇感,也重新考驗自己對婚姻、感情的下一步。

其實,對感情說Yes很簡單,成為背德者也很簡單,但要如何知道何時說No,如何不讓自己困在第三者的世界?這永遠是一門難以指導的學問。

《愛 找麻煩》的中英文片名都很有趣。英文片名為It’s complicated,一言難盡,感情很複雜,很難三言兩語交待清楚,你想要的和對方想要的永遠難以同步溝通,期待和現實也總有一道溝渠需要跨過。

這時,It’s complicated似乎成了每段感情的結尾標準句。很複雜,一切盡在不言中。看似不負責任的一句話,卻也道盡了現代人討論情感舞台時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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