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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請點中國時報專欄

電影是線性發展的,充滿著制式的起承轉合。但人生是非線性的,隨時都有意想不到的插曲。有些插曲會帶領我們到另一個轉角,之後,成了新的天地世界。無所適從的排列組合,處處都是偶然與巧合。

《橫道世之介》(A Story of Yonosuke)以純真的大學生橫道世之介當成一個良善核心,因為他的少根筋與不懂人情世故,在處處講究細節的日本社會,成了極度突兀的存在。更拜他的正面角度所賜,使得周圍的人因他而改變,尋到了人生另一種良善溫暖角度。

就小說作者吉田修一觀點來說,對比吉田修一之前幾部比較沉重主題的小說《惡人》、《再見溪谷》或是更早一點的《東京同棲物語》來看,《橫道世之介》無疑是一齣愉快爽朗的閱讀旅程,在闔上書本的那瞬間,確實就是又感動也感傷。故事敘述從九州長崎鄉下長大的橫道世之介,在1987年時,到東京成為大學新鮮人間一年內的故事。

故事章節切換並非順敘法,而是以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們組成的生活絮語,前一段是1987年,下一段則變成了2007年,在差距20年的時空換檔之間,讓人思考,到底橫道世之介這二十年之內發生了什麼事。

再導演沖田修一的角色來看,除了維持小說書寫節奏之外,更把影像化後的角色定位與神采灌足能量,還把書裡最尾端突如其來的感傷化成感動,這也是沖田修一自《南極料理人》、《啄木鳥與雨》一貫相承的主題,由他處理這齣看似平淡無奇,又能達到時代感,傳達出作者吉田修一對於日本在90年代泡沫經濟崩盤前夕的樂觀氛圍,更道盡這二十年來日本的低壓景致,原來多麼需要那道猶如橫道世之介代表的樂觀天真信仰。另外,作者對每個角色背後的隱喻,補捉這些細微巧思,其實是不容易的導演課題。

橫道世之介是一個從名字就讓大家尷尬的起點,因為他名字與日本經典文學《好色一代男》的主角同名,使得他從小就光自我介紹就歷練了反制嘲笑的爽朗本領。他那種大剌剌傻氣,化解了日本人繁文縟節的禮儀習俗,但也常變成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尷尬凝結冰點。

這個角色的迷人之處,在於幾乎每個觀眾都能從橫道世之介尋出與自己,或是身邊親友某些神似身影。這些人可能在你生命中帶給你一句看似稀鬆平常,但卻能改變你一生的話語或是價值觀。

如同天然呆的千金小姐祥子遇到他才篤定了人生座標應該有新的定位,神秘交際花片瀬千春受他影響才放下冷漠勢利,因為同志身份而悶悶不樂的加藤雄介更視他是人生唯一有意思的朋友,更別提同學倉持一平,受他鼓舞才立志成為認真工作的父親。

也許大家會認為這故事平凡到不行,缺乏戲劇高潮而索然無味,但跨越這二十年之間的角色成長,才是我們試圖從戲劇找到真實人生救贖的感觸。當一部電影已經不是感官刺激時,橫道世之介或許可以成為我們生活中的精神導師時,那這個角色的迷人之處,那種平淡間見偉大的可貴,才是觀眾寂寞心田裡需要的特質。

解剖檯評分:8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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