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撻伐華爾街早就成為金融海嘯後的全球主流旋律,貪婪的華爾街金童們以看似合法的張牙舞爪恐嚇方式取財,再以非法的內線炒作等黑心交易為自己早就設好停損點,讓股市等於敗德的同義詞。而華爾街金童成了人人喊打卻又人人稱羨的身分,這種箇中矛盾頗令人玩味。

擅長刻畫險惡人性的馬丁史柯西斯,在《華爾街之狼》中把曾經在80年代叱吒股市的股票經紀人喬登貝爾福(李奧納多狄卡皮歐飾),用極度獵奇的角度,刻畫這些金童如何沉浸於紙醉金迷的奢靡生活。

為了力拚交易量,先要訓練自己泯滅道德良知。因為你在華爾街工作目的是要賺佣金,而不是為客戶吸金。只要首關滅德作業順利交出後,日後從事內線交易與炒作股票等行為就是小菜一碟了。

只是,非法吸金帶來內心罪惡感。李奧納多這個角色,剛開始入門,就被交易員老鳥馬修麥康納告誡他:每天至少要自慰/性交幾次,藉此稀釋焦慮與躁鬱。當性與道德呈現對立,這戲就開始出現張力了。

能夠在26歲成為千萬美金身價的交易員,並非是用什麼光采的手法,但也因為馬丁史柯西斯用十分戲謔的手法,讓整場股市背後的運籌帷幄,變成光怪陸離的瘋人院總動員。觀眾看得津津有味,更以自身優越的道德感輕蔑這些背德者,更深信這些惡意吸金的交易員們遲早會被判刑入獄。

本片長達3小時,完全不覺得枯燥乏味。正因觀眾卻又被這些金童們享受的富豪生活所吸引著,坐擁豪宅、名車、遊艇、美女等世間各種優渥條件是不二法門,但他們如何吸毒享樂、如何離譜拜金、如何逃避政府追查,種種負面行徑竟然都有著脫逃手法對應,讓人嘖嘖稱奇,這也難怪從頭到尾給人一氣呵成的流暢感。

很難在銀幕上飾演正常人的李奧納多,每部戲都遊走在心靈殘破的邊緣角色,傻子、騙子、凱子、瘋子,基本上就是他每個角色的基本面相。特別是跟史柯西斯合作,對李奧納多來說肯定是更駕輕就熟的合作,也難怪他在這戲更狂傲不羈、更瀟灑有型。

這個角色即便幹過這麼多泯滅道德良心的行徑,最後你卻仍然同情他的遭遇,也為他能否東山再起而給予期待,這大概就是李奧納多總能讓觀眾同情他所詮釋的悲劇性格。特別是片中一段嗑藥後費盡全身氣力要爬回跑車上開回自宅的橋段,大概是他從影以來最具難度的表演之一。另一位配角喬納希爾更適時增添整部戲的「人味」,他就像一般人,為了糊口,甘願作各類勞心勞力的工作,他沒有李奧那個角色的膽識與聰明,他最後更是被欲望主宰的可憐蟲。

《華爾街之狼》表面上看起來是批判了這群非法交易的金童們,消費他們的敗金行為,因為總能讓我們如此吃驚。這些人們喪盡天良行為背後,給予我們濃烈的譴責快感。但事實上,史柯西斯更同情乏善可陳的普羅大眾,瞧瞧最後FBI警探在電車上看著面無生氣的人們,以及最後一場演說場合上的聽眾,他們就是李奧納多這個角色之所以能成功吸金的群眾面相縮影。他們苦尋生活脫困解答,卻永遠不知道解答,更到不了幸福彼端。

解剖檯評分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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