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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一直是私密的。當兩人共享、共存一道愛情魔咒時,記憶便產生了厚度。有些記憶不因時間久遠而磨滅,相反的,心碎或心醉,幫時間挑染,讓你輕易地記住了通關密語。穿越那一層層,你就回到了那道青春之牆。

《王牌冤家》(Eternal sunshine of spotless mind)敘述喬爾(金凱瑞飾)發現女友克蕾婷(凱特溫斯蕾飾)竟然去一家名稱古怪的「忘情診所」執行消除記憶手術。克蕾婷希望要將喬爾的記憶全部刪除,好讓這段分手不痛苦。這時,喬爾不甘心只有克蕾婷忘記他,他也決心要忘記她。但沒想到,開始刪除時,他才意識到,那些將被機器催眠稀釋後的回憶,是他最在乎的一切。

戀人之間的那條紅線繩索,先是緣分牽起、或是宿命決定,接著交由記憶不斷拉扯著。所以要割捨那些以分以秒累積堆疊的感性與感傷,就是最讓人淚腺潰堤的要因。每滴眼淚都串起了那些、這些,無以名狀的、再三眷戀。原本以為自己捨得,最後卻是捨不得。越想割捨的,怎麼就成了最放不下的呢?

失去之後,開始珍惜。但失去之後,因為追尋而重新修補成功的機率,微乎其微。因為人們會在一樣的狀況中,重新輪迴上演先前未解決的問題。所以不能怪某些人為何逃避,畢竟,人太難改變自己,更難改變對方,兩人世界互不退讓的前提,就尋不到折衷平衡點。

如果我們可以重新來過,會不會比較好?不會。因為人無法從歷史中學取教訓。可是我們都以為會比較好,所以有時只能陷入自欺欺人的螺旋裡。

感傷地對自己道出片中那句經典台詞:「I can`t remember anything without you」(我想不起來哪段記憶裡沒有你)。這句話,會瞬間啓動那些失戀者的傷感按鍵。像著了魔似的,踏入無邊無際的悼念。

關於感傷最小公約數,永遠是戀人們的無解習題。痛苦這門普世語言如此耐人尋味,總以為某些偏門箴言能夠藥到病除。但《王牌冤家》告訴失戀者,事實上沒有這道強效止痛劑。那些你經歷過的苦痛,電影上演著你熟悉的身影。越是想逃避,就越無所遁形,原來人生要按下那個reset鍵會是這麼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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