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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總對中年有著無限危機感。人生到了中年,好像就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生理上的限制跟隨了心靈上的困頓。我們能在40好幾之後重新做決定嗎?有沒有可能我們痛定思痛,重新選一條自己想走的路?
《迴光奏鳴曲》(EXIT)敘述中年主婦玲子(陳湘琪飾演),她與女兒親子關係不佳,女兒有什麼話都藏在心裡不與她說。丈夫去了上海工作後不聞不問,就算打了電話也永遠進入語音信箱。除了乏味的工作之外,她唯一會與人接觸的地方就是醫院,因為要照顧重病在床的婆婆。她的人生顯然沒有辦法為自己活,她活得不開心活得沒有魅力,活得逐漸懷疑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
一輩子都想辦法照顧別人的人,剛好最不會照顧的就是自己。
於是玲子用餐都是簡單打發,吃吃沒有溫度的麵包與冰冷牛奶,甚至牛奶放到餿了還不知道。許多女人終其一生過的生活跟玲子無異。而且生活壓力大到讓更年期提早拜訪。
女人體內永遠有著呼喚慾望的血色記憶,如今連月經都回不去了,唯一佐證她的女體基因的呼喚消失。這種斷裂,對多少女人是場惡夢。那是生理上證明妳已經與世界宣告脫離的告別式,從那天起,妳的身體就逐漸老去,無法輕易地使喚賁張情感。直到婆婆病床旁來了另一個重傷昏迷的男子,不斷發出無意識地哀號聲中讓玲子對這男子產生了些許同情憐憫,甚至為他擦身體降溫時產生了幾分慾望。
《迴光奏鳴曲》裡的女主角存在於你我生活周圍,多少女人永遠想辦法就是在為了家人,於是她們的宇宙都是以丈夫或是兒女甚至是照顧長者為公轉自轉的圓心。一但那個圓心瓦解崩裂時,整個人就失魂落魄地,意識到「我不被需要了」那個現實。
儘管女性本來就沒有義務負擔起照顧別人的重責大任,但社會期許價值下往往會推著女性往那個領域邁進,甚至女性追尋自我興趣與成長價值時往往不被現實條件允許。這對女人來說,簡直是雙重打擊,無怪乎看到片中陳湘琪飾演的女主角最後被種種無力綁縛困在門後時有多麼心酸。
勉勵女性做自己有時成了勉強,如果女性自己沒有自覺,那麼看了再多心靈成長的勵志哲學也是枉然。挑一雙你穿得動的鞋,穿一席為自己訂作的衣服,跳一場自己的獨舞,妳知道的,沒那麼難,只是妳不相信自己做得到而已。人生終究需要一個真正的出口,妳始終有權力決定往哪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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