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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導演佛杭蘇瓦歐容向來是一位懂得操作情慾曖昧流動的高手,從《八美圖》、《乾柴烈火》、《5X2愛情賞味期》《池畔謀殺案》等片,全是以這樣的密度,竄進銀幕到觀眾席。利用觀眾的慾望伴勾著想像,先讓你是一位『旁觀者』,慢慢地,成為『當事者』的角度,由好奇到認同。接著搬弄你的道德觀,挑撥著你,主角的背德行為明明不被允許,但觀眾卻也莫可奈何,然後你心中一絲絲詭譎的反叛征服了道德勸說。你,就成為了歐容電影裡的一位共犯。
《登堂入室》(Dans la maison/In the house)改編自西班牙劇作家梅約加(Juan Mayorga)作品「後排的男人」,講的是一位教法文的高中老師請學生寫作文當功課,正當大部份學生只能以淺薄的詞藻傳真乏味人生時,另一位學生克勞德的文體,竟然猶如小說般地細膩出色,觀察敏銳。
大部份的創作都是從觀察開始,克勞德的文章主體在於窺看班上另一個同學的家庭。他著迷於同學的中產階級群像,那是一個充滿假象美好的浮誇景致,文章裡的『觀察』,事實上是加上了不少醉心想像,以及克勞德渴望的理想家庭。作文既是他的紀實,也是他的再創作,更令老師釋出善意,希望從審批他的『虛構』文體,滿足老師自我創作上的庸才困境。也因為如此,最後當虛構與現實混淆越界時,三方原定的社會秩序便悄悄瓦解。
《登堂入室》切入人性力道的犀利觀點,明確準快,就像片尾提到如何寫下完美的小說結局時,每一個創作者都在尋找充滿驚嘆號的句點。你得讓觀眾/片中角色猜不到,卻又臣服創作者最後佈的局。『沒錯,就該這樣結尾』這句話是所有創作者苦尋的完美平衡,或是一場很難醒來的夢魘。因為如何結尾像是鬼魅般地糾纏創作者。作為近年作品水準略顯不一的歐容來說,《登堂入室》因充滿符號指涉而顯得頗有張力。也告訴大家,每個人都無法抵抗俊美又曖昧的勾引,特別是當他有文采成為武器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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