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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練習曲》DVD發行有段時間了,之前為了寫新聞,特地和陳懷恩導演小聊了一下。或許這些訪談在隨片講評裡有一些是重複到的,但就當成是側看《練習曲》的另一種角度吧。以下全以陳懷恩導演第一人稱闡述。

另外,緯來電影台本週日(12/6)晚間九點有放送!另外,即日起只要參加緯來電影台12月新片「強檔拼盤」-猜片名填字遊戲活動,就有機會拿腳踏車或精美好禮!詳情請上緯來電影台以下為導演陳懷恩第一人稱:

陳:片中的男主角東明相背著一把吉他環島,我相信百分之九十的人騎單車環島絕對不會背吉他吧!因為很不方便,但為了戲劇效果,突顯那股精神,所以讓他背著吉他出發。

其實,現在拍電影越來越難,因為電影越來越神奇。你看像《變形金剛》那樣的影片。我們拍電影的很難滿足觀眾,技術領域和人才都不夠,其實並不是有了資金就真的能拍出來。你看現在拍電影的人很多都是沒經驗的人,其實人才斷層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我當初在想,我要拍什麼片是老外不會拍的,拍一部只有我們能拍的作品,我也很好奇這樣的電影會是如何模樣。

這部電影當初上片前時用「有些事現在不做,一輩子也不會做了」當文案,讓很多人有共鳴,其實當初還有另一句當文案,但最後華納電影公司總經理石偉明認為用這句比較有味道,後來便使用這句,答案證明這句文案確實達到很好的效果。不光是在票房上,在許多自行車騎士心中也激起了一個環島壯志夢想。

有人說《練習曲》像一部有劇情的紀錄片,我自己也知道。有人想用公路電影的模式來分析這部片,那結果可能並非如預期。我個人覺得,一個人要在短短七天內環島,然後就能改變人生什麼的話,未免也太牽強了點。

其實這個「環島旅行」能否代表「使用前和使用後」的差別,我也不會覺得。因為看不到結果上的改變,所以我用結構上的改變。你可以看我影片的結尾其實是回到第一天,也就是主角在台南的起點。

一段旅行不會在七天內對一個人構成大變化,價值在於日後的回想。其實你想看喔,我們台灣有多少人想要環島?但真的去做的人並不多,但做與不做,都不會怎樣。但這部片拍出來後,倒是對捷安特(Giant)自行車公司產生不少利潤,聽說光五月份就賣出了六千多台。

講到捷安特,這又是另一個故事。

我當初到捷安特去談時,並不是要他們公司下什麼大預算。是因為我當初在台南碰到的這個環島自行車少年他騎的就是捷安特。他騎了八到十年,變速器壞了都不肯換,我想這就是惜物的精神,也證明了他對捷安特這個品牌有多麼珍惜。

捷安特這家公司老闆當初是養殖業起家,但因為在養殖業失敗,當時美國流行騎腳踏車,他們五月是單車月嘛,那時又提倡環保精神,所以那時美國在找海外有哪些公司能代工做腳踏車。後來這個老闆就在這個機會點上搭上車。

然後事隔幾年後,腳踏車業賺錢,美國在這時收回投資本金,讓捷安特必須被迫創立品牌(取名捷安特是因老闆很喜歡巨人少棒隊,但因為巨人隊已經有人登記過,所以最後他的登記是用「巨大」這個詞登記的。)

當時捷安特走精品路線,和很多國內雜拼車廠競爭下,壓力很大。當時捷安特的車要四五千以上(台長我自己就有一台紅色的彎把腳踏車,還是我大伯和二伯買送給我當做考上台南二中的禮物),捷安特被視為很高檔的腳踏車,所以那個台南少年才會騎了十多年都捨不得換。

《練習曲》這片給捷安特老總看了之後,他和大家想的都不一樣。他看完笑說:「那現在我知道環島該準備些什麼了!」

《練習曲》這片是用35mm拍的,並非用HD拍。因為我考慮到HD轉Film的錢也不便宜,輸出一分鐘就要一萬台幣,後期調色也要花50到100萬,更是一筆不少費用,而且HD拍,燈光更會貴,因為顏色的飽和度問題。所以最後我選擇用膠卷拍,底片很貴,所以不太能夠N.G重來。我既已是導演,自己又下海當攝影師,費用就少了些,唯一的大問題就是通告要下得準,還好我們這片是環島拍,不會因為台北下雨就困住了。

如北部下雨,我們就去南部拍。其實以前和每一個導演拍戲時,製片都會來問導演通告如何發?導演就會去問攝影師,因為攝影師懂光線,所以我自己還要當氣象學家,畢竟拍這片要「靠天吃飯」,如何預測天氣?

除了拜拜之外,我看了我要拍片的地區的近五年資料,從2000年到2005年的資料,降雨統計,還有網站可以看風速,台灣是東北季風和西南氣流交會的島嶼,天氣很不穩。兩者交會就下雨,東北季風強就是刮風,比較適合拍片,西南強就又會下雨。像我片中有一段請趙自強在蜜月灣拍衝浪戲,結果遇到珍珠颱風,所以沒拍。

還有一場其實是吳念真幫我的,因為拍的戲不連戲,所以他一下車時就說:「ㄟ,你們運氣很好,那邊下雨,這邊出太陽。」吳念真那時還對我說:「這年頭只有英雄才拍電影。」他知道我們拍片的很苦,他這幾年也都淡出電影圈了。

這片有很多我們的好朋友下來演戲,要向吳念真發通告最難,因為他時間最少(他也很夠義氣,我們直接和他本人連絡,不透過他公司,因為他公司的人會先以他原有通告行程為準再切出時間來,他幫我們這些老朋友,直接自己挪出空檔)。還要加上和他對戲的那群阿姨們,所以那場戲拍的時間很短促。

後記

曾經看《練習曲》的民眾們可以注意一點,導演自己說每場戲的結尾都像整部片的結尾,陳懷恩笑說工作人員每次拍到某一段的結尾時都會覺得這場戲就是Ending了,連他自己都這麼覺得。所以最後才會在影片結構上做了點調整,把影片的起點擺在最後(這樣好像東明相這個角色重新上發條般地再次去環島了),而不是給一個影片應該有的結果。

導演自己應該知道這樣的安排必定不會獲得某些人青睞,但也不會引起很大反彈。這部片在2006年報名金馬獎時竟然半項都沒入圍,反而是在台北電影節時獲得了一些肯定。導演知道一部看起來很OK的影片,不見得會引起大家討論,有點可惜倒是。

這片在攝影和音樂都是上乘之選。這次發行直銷版DVD中,還有一支陳懷恩拍的台灣之美短片,音樂也很優秀,建議正港愛台灣的人一定要看啦!另外,直銷版的畫質也比出租版好上許多。有細心比較兩個版本的人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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