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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結構是人類文明史上一大共業。儘量我們表面上信仰一夫一妻制有益身心健康,感情專一是種美德。但事實上,人類對新鮮誘惑的忍受度有多少?肉體與精神如何背道而馳?瞧瞧坊間多少言情羅曼史小說滿足我們的幻想就可一闚究竟。

《你快樂,所以我快樂》敘述瑞秋因工作合作之故,認識了文森,兩人雖是已婚身份,但對彼此的好感不言而喻。瑞秋邀請文森帶妻子到她家中與丈夫共進晚餐,結果瑞秋丈夫法蘭克對文森太太泰瑞也萌發好感,於是四個人決定有默契地上演換伴侶戲碼。不可否認的,我們總是對他人/得不到的伴侶來得有興/性趣,肉體上的溼熱交織,難免總有一天牽動了我們曾經相信保守道德觀失衡。

《你快樂,所以我快樂》當然不是A片情節得著眼於男歡女愛的慾念翻騰,導演安東尼寇迪耶看待的是我們如何越過那道線,那道自己以為把持很好的分際。那道以為很單純,我們定義為身體的呼喚,體溫的舔舐。竟是無聲無息地,悄然跨過了精神上的依賴與需要。

特別是片中設計幾段情節,讓換伴侶辦事後的雙方體認到,原來性愛無法純粹地在烏托邦樂園裡恣意妄為,我們窄狹的道德觀仍無法包容這種前衛叛逃。就像法蘭克帶著泰瑞前去探視生病母親,已經超越了這種關係底下的默契範圍,有些事是妻子、丈夫才能做的家庭責任,並不是情夫/婦或是片中設定這種更複雜的「友達以上,伴侶未滿」的曖昧身份能擔負的。

高論性愛無罪,是電影裡樂見的書寫,《你快樂,所以我快樂》用精致的電影語言切入我們經常視若無睹的偽善幸福宣言。枕邊人早就與你形同陌路、失去激情,但我們仍必須溫柔地扮演那張社會/家庭眼光帶來的績優股。不得不承認我們隨時都在找藉口,想要短暫地逃離現階段乏善可陳的平淡歲月,卻也矛盾地認為,仰賴情慾成為生活導航可能會使我們陷入困境卡入僵局,最後動彈不得。

《你快樂,所以我快樂》(Happy Few)中英文片名都挺諷刺的,就算是你快樂也不代表我會快樂,高潮既然都可以偽裝了,那麼形式上的快樂我們豈會有假扮不了的道理?英文片名提醒著我們,快樂,永遠只是屬於少數人、少數時光。大部份的我們陷在灰色地帶,與快感及罪惡感不斷地拔河角力著。

片中的失序伴侶們,只要有一方無法再坦然面對這換伴生活的默契,最後就會不得不搬出道德高塔來建立原始座標。故事最後更設計了一道回馬槍,著實讓你我尷尬地思考前半段四個人「逢場作戲」的起點。

《你快樂,所以我快樂》避開太用力詮釋換伴的負面可能性,停在一個剛好觀眾都能理解的位置,一個必然的停損點,不得不佩服享樂派的法國浪漫主義,其實才是奉行最寫實的人生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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