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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對愛情顯得盲撞激情,我們還在定義自己愛情的輪廓。以立之年的愛情變得務實幾分,大概知道該往哪邁進,什麼事是不必要的。中年後對愛情的期盼大概所剩無幾,我們對於那些名為愛情的浪漫嗤之以鼻。比較實際的是:你覺得,愛情這回事,有沒有保存期限呢?

《愛在午夜希臘時》(Before Midnight)延續了《愛在黎明破曉時》與《愛在日落巴黎時》的男女對談辯論節奏。傑西(伊森霍克飾)與席林(茱莉蝶兒飾)也從首集裡因為巧遇發展出來的命定愛情,到了續集確定了兩人心意,決定把年輕時錯過的幾年時光彌補,第三集中他們已經升格成父母親,有了一對可愛女孩們之後,他們開始過的猶如一般人的生活。不再像過去可以生活地如此恣意,當兩人之間的那道距離美感消失了,他們也無法避免被俗事叨擾,他們也會爭吵執拗,他們也會不明究理地懷疑對方並且歇斯底里。

那些愛情電影裡的美好假象,在這一集得到適切辯證。女人需要男人對她們的青春填寫忠貞諾言,男人需要女人對他們投射崇拜夢幻眼神。

男人要的,與女人想的,無可避免永遠有著衝突。

男人心中的理想真愛就是為你付出,女人認定的則是一生一世的無瑕。一如傑西對著席林說著:『如果妳要真愛,這就是,這是真實人生,不完美但很真實。』男人認定只要守在對方身邊,就算短暫地出軌也應被視為合法範圍,但對於女人來說,一次都不行的,哪怕是肉體或是精神。女人要求男人應該守在愛情潔癖之內,這沒有什麼不對。

也因此,我們永遠爭吵著:『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你還想要我怎樣』。

回過頭來,我們豈又向對方明白告誡過:『我想要你怎麼樣的付出嗎?』

這是伴侶/婚姻關係中的大哉問。我們真的問過對方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嗎?還是我們端賴自己拼湊的世界,就期待對方住進來?

那些喋喋不休,那些瑣碎小事。最後,都會被時間沖淡。原來那些我們曾經以為多麼讓人驚慌失措的致命一擊,其實多年後再看一次,有些根本不值一哂。

就像片中飯局中的老婦人說的:『每當她做什麼事,都可猜想到她伴侶會說什麼。她能記得關於伴侶的每個細節,但這些日子以來 所有細節似乎漸漸要淡忘,她變得必須非常努力回憶以避免遺忘。就像日升及日落一樣,我們時常出現在他人的生命裡面。我們總以為我們對那些人非常重要,但我們終究只是過客。』

《愛在午夜希臘時》精彩地上演一場愛情雄辯比賽,當然重點不是要逼對方舉白旗投降,而是反覆說明雙方底牌界限到底在哪?一次兩次三次,每一次都是探究兩人愛情五線譜裡的合拍機率。然後你會努力地記住你們之間的每件小事,你就確定了那抹身影。那麼,愛情的保存期限有多長呢?就看兩人之間能記住多少、背誦多少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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