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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請見中國時報專欄

80年代中期,正當傳統功夫片式微,武行師傅們必須另尋他路。此刻影人以民間傳奇為裡,功夫片為外,打造出風光一時的殭屍電影。《暫時停止呼吸》(港名《殭屍先生》)則為這類型的巔峰開山作。

只是港人的投機哲學,很快就把這類型玩盡奇趣,但這類殭屍電影的插科打渾笑鬧色彩與出色的武打場面,在影迷心中奠下傳奇基礎。林正英、許冠英、陳友、錢小豪都是這類型的靈魂人物,特別是林正英,幾乎成為道長的代名詞。

想不到,30年後,殭屍的黑色喜劇風格,會在看似紈袴子弟的香港藝人『Juno』麥浚龍手上起死回生,甚至顛覆原貌,還能玩翻新意,令人又驚又喜。

Juno之前擔任《復仇者之死》編劇,令觀眾見識到他對於血腥的挑戰極限。《復》片中談論社會兇殺案中,加害者與被害者及旁觀者角度都有不俗探視,當時就已經發現這套劇本不容易,使不少人對於麥浚龍刮目相看。

另一齣同樣參與編劇的《保衛戰隊之出動喇!朋友!》,更披上70-80年代的日本特攝與戰隊組合元素。但是,他倒是以晦暗嚴肅的角度,看待天真的英雄主義。簡單說,在《殭屍》之前,麥浚龍就已經有他一套向昔日喜愛作品換個角度致敬的本領,更敢挑戰暴力極限的殘酷指數。

來到個人撰寫劇本的第三部作品《殭屍》,麥浚龍升格成為導演,請來《咒怨》日本鬼片先驅清水崇監製影片基調。使得影片既有香港的本土元素,也有一套日方的驚悚鬼魅氣味,徹底與過去殭屍片的詼諧基調分道揚鑣。

故事以錢小豪住進破舊大樓後,遇見一連串鬼怪纏身。前半段的設定,從大樓空間、入住房間的色溫與傢俱陳設,看起來就跟日系鬼片手法相仿。中段他遇見古代鬼物殭屍後,不得不與鄰居道士陳友合力擊退殭屍。

片中男主角錢小豪飾演一位過氣的殭屍片明星,這段戲裡與戲外,都頗有『後設』的超聯結意味。畢竟錢小豪本人確實就是殭屍片中的接班徒弟,再加上這幾年他的銀幕亮度大大下降。而與他協力的陳友也是舊識,都是過去殭屍片的戰友,再加上片中還有林正英等該時期的影人合影老照片,皆可看出麥浚龍試圖要以這部片向殭屍片致敬的意味。

影片另一大驚喜莫過於鮑起靜,她飾演的角色傳達出『伴侶之愛,至死不渝』的最佳精神,這與當年《三更之回家》有著異曲同工設定。她那驚慌失措的眼神,又吐露著對另一半的愛意,將觀眾的緊張汗水交雜著無奈歎息。沒有入圍金馬女配角,實謂可惜。

影片最後突然來一記回馬槍,試圖扭轉整片前半段的鋪陳,是否為了進軍中國市場不得而知,但違背劇本書寫的基本要則,麥浚龍不可能不知道這招是險棋,畢竟這將使得前面一場大戲淪為故作玄虛。無論如何,結尾橋段不妨視為另一種解讀方式,留給觀眾些許懸念或許就是這類型的基本精神。「很多人覺得電影很荒謬,沒想到人生比電影更荒謬。」這句開場白也成了結論終點,令人不勝唏噓。

解剖檯評分:85分







關於結局:此處有雷,未看影片者,請勿往下看。












原則上就是:錢小豪對於人生的鬱悶。選擇自殺,但瀕臨死亡前夕的迴光返照,讓他選擇以比人生更荒謬的電影情節當成自己的終點。也就是整部戲的情節都是他混貼了電影人生情節,與對於自我真實處境的寫照(據錢小豪說,自己的兒子與他很疏遠,後來因妻小離異後,兒子已經改姓繼父的姓了)。最後兒子來領屍時,顯然已經暗示他與兒子早就分開許久,他對於兒子的記憶才只停留在兒子孩提時期。

陳友說的:別說道士了,現在連殭屍都沒了。不難想像,這也是香港影人對於這十來年,電影工業往北移的感概,傳統的香港影人式微,新一代的影人奮起接棒。麥浚龍絕對會是明日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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